2)第68章 你说,我一定改_平凡的世界之少平的奋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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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这种热辣辣,赤裸裸的语言面前,中国上千年封建礼教的浸染竟荡然无存。

  这或许就是人类的一种习性。

  你缺少什么就向往什么,物质生活的极端匮乏,就需要精神力量的支撑;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,面对自身的痛苦时,就需要表现出一种无奈的求变通的情绪。

  这就是苦中作乐,借以稀释现实的苦难。吴老师整日里自己唱歌自己听,不也是这样么,他还见过田万友唱着唱着自己哭呢。

  少平不想他们这么悲伤,就说“俄也来一首”,言罢就唱了一首吆生灵:“走头头儿的那个骡子儿来哎,三盏盏儿的那个灯,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儿来哦,哇哇儿得的那个声,哎呀带上了那个铃儿来哦,哇哇儿得的那个声……”

  好久没唱的少平一时唱得兴起,吆生灵刚结束就又起了调儿,兰花花就出了口。

  “青线线那个蓝线线,蓝格莹莹的彩,生下一个兰花花,实实的爱死人。五谷里那个田苗子,数上高粱高,一十三省的女儿呦,就数那个兰花花好。正月里那个那个说媒,二月里订,三月里交大钱,四月里迎……”

  田万友咂了咂嘴,赞扬道:“少平,你娃出师哩,比叔唱的好了。”

  少平怎敢承认,忙摆手道:“叔,俄差得远哩,没您唱的有感情,里面那种很悲凉的,听起来让人心里酸酸的东西,俄还唱不出来。”

  吴老师惊讶地看少平:“你的感觉很好,抓住了这些民歌里面的魂。”

  说到专业方面,吴老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:“黄原这块地方很奇特,从表面上看,这是块很贫瘠的土地,可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,这种表象后面隐藏着一种很深奥的东西。”

  “我想,这是一种文化的厚重感,是几千年的文化积淀。这里的方言里面,保存着很多古语,比如老乡们说‘喊一声’,叫‘呐喊一声’,听着文皱皱的,而实际上说话的人可能目不识丁。为什么大部分地区的方言中没有留下古文化的痕迹,惟独这地方的方言里面却保存下来了,我想,这大概也是由于地域上的特点所致,民歌好象也是这样。”

  “我猜啊,黄原民歌中的悲凉感是人对苦难的无奈,是从心灵中自然流淌出来的。没来这里之前我还不知道,这民歌里大部分是民间所说的酸曲儿,这倒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。这些酸曲儿的语言很直截了当,又是老公公扒灰,又是大姑娘偷情,民间似乎并不关注它的道德内容,也丝毫没有谴责的意思。这就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,华夏上千年的封建礼教是否能影响到所有的汉族人居住的地区?在一些穷乡僻壤会不会有所遗漏,就像方言中还保存着的很多古语,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?”

  少平沉默不答。

  吴老师的话,勾起了他的思绪。

  没听到少平说话,吴老师从难得的滔滔不绝中醒转过来,注视着少平,目光柔和,问道:“少平,你为何不说话?”

  少平回神,转头向田万友说道:“五叔,听说银花姐想明白了,要接你养老,你咋不去呢?”

  “老喽,不给娃添麻烦了,俄也有一家子人,在一起对民娃不好。这就很好了,要说还要感谢吴老师哩,女人节,好啊!”

  女人节喜盈门一出,泪弹攻击,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,尤其还是大团圆结局,很容易让人接受。

  “您高兴就行。五叔,今天观察完了,俄和老师先走,劳您在这里守着了。”

  田万友扬扬手,说道:“去吧,你们说话,莫有事,俄能看住哩。”

  “干妈,您回去吗?”

  “不了,你们先走,我再呆一会儿,到中午再回去给你们做饭。”

  两人收拾东西,出后河湾往回走。

  雪融水太多,东拉河暴涨,后河湾的水也大了许多,小径显的极窄了,只剩一小条。

  路上,跟在后面的吴老师有些小心翼翼,不解的问:“少平,自来到这里,我就觉得你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,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?其他人不行,你说我一定改。”

  少平一下子笑了,突然有些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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