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三十三章:顺手牵了个食盒_凤白梅寒铁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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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跟上,整个人似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,鲜红的唇畔露了一抹冷艳惨淡的笑。

  他相貌本就阴柔,又惯爱涂脂抹粉,一身花衣花帽,瞧着竟似个女娇娥。

  一出声,嗓音没有故作尖细,低沉的就像是风吹过杀的,沙哑的难听极了:“我为何没了娘,爹难道不清楚吗?”

  一句话,令年逾半百的儒雅老人浑身一颤,面颊上的老肉枯皮好似风中乱颤的朽枝,随时可能被吹落枝头。那双被江南烟雨浸润了半生的眼眸,渐失光彩,溢出悲伤。

  半晌,鬓发花白的老人转身滑入张椅里,将浑身力气随着一声长叹散在微弱的烛光中,才半掀眼皮看着小儿子,轻声地道:“你娘是意外身亡。”

  “是吗?”何远也放轻了声音,满面嘲讽地似自问自答:“是啊,她只能是意外,为了你的锦绣前程,为你的满身荣誉,她的死,只能是意外。”

  他说着话,站起身来,将那件花蝴蝶一样的外衣拉了拉,扬高了声音嗤笑着道:“哪怕填上我这条命,也不会给你惹麻烦的。”说完,出门去了。

  房门一开,晚风趁虚钻入屋子,调戏屋中软纱桌上烛火,暖黄的烛光在老人脸上跳跃出一片难以言说的苦楚。

  良久,老人苦笑着问:“慧娘,你说远儿这孩子,到底像谁呢?”

  回应他的,只有穿堂过巷的窸窣风声。

  凤白梅听完这一出父子仇的墙角,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去,便看到何远在庭中,招了个小丫头来问:“让你们准备的酒菜可都准备好了?”

  丫头回:“都在厨房搁着呢,公子现在就要吗?”

  何远点头:“嗯。”

  小丫头便折身沿着回廊,往厨房去。

  凤白梅立即跟上那小丫头,仗着一身好轻功,赶在前头入了厨房,见房中长案上搁着一个三层四方食盒,试过盒中酒菜皆无毒,便拎起从侧窗翻了出去。

  她前脚刚走,小丫头后脚进,看到空空如也的长案,愣了片刻,气沉丹田地吼出一句:“来人啊,抓贼啊!”

  这一嗓子嚎出来,本是一片寂静的兵马司衙署瞬间亮起了十数个火把,一条龙似的从前院赶到厨房。而那位顺手牵羊的人,借着房檐植被的遮掩,与那条没长大的火龙擦肩而过,回牢房的途中,顺便取回了三人的包袱武器。

  回到牢房,凤白梅将一碟凉拌牛杂、一碟绿豆糕给了寒铁衣,一盅炖的稀烂的乌鸡鸽子汤给了武冰洋,自己留下了一壶竹叶青,回到牢中小口小口地吃着。

  二公子娇生惯养的胃容不下窝窝头,对那碟卖相极好的绿豆糕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,只挑拣着凉拌牛杂边吃边念叨:“我大夏律法规定,宰杀耕牛形同过失杀人,是要蹲大牢的。而分食耕牛与杀牛者同罪,小白,你是陷我于不义呀!”

  凤白梅靠着墙,将一双大长腿横在床上,仰头盯着木牢的顶端若有所思。她抿了一口酒,随口应声:“所谓的律法,对踩在芸芸众生肩膀上生存的人而言,不过是狗屁。”

  寒二公子正细细咀嚼着满口的肉食,闻言一愣,一口辣椒便呛入了喉咙,立时咳了个面红耳赤涕泗横流。

  凤白梅偏头看他,面色平淡地问:“没事吧?”

  寒铁衣被辣的捶胸顿足,吊舌瞪眼,仿佛顷刻间就要原地去世。

  凤白梅微微凝容,起身出了牢门,将酒从牢门中递了进去:“喝一口,会好一些。”

  寒二公子顾不上旁的,忙接过酒壶咕哝了几大口。

  凤白梅转身欲回自己牢房,眼角却挤入了一只花蝴蝶。

  那只花蝴蝶左手拎着一袋馒头,右手指着凤白梅,薄薄的双唇颤了半晌,也只结巴出一句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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