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乱。
他好像，快要分不清真假了。
……
……
布拉格城堡不知何时迎来了阳光。
没有朝霞这种美景的过度，大概就是在你眨了下眼的瞬间，外面的红色月光就转变成了灿烂的金色阳光。
随后天空乍明，万里无云。
这座城堡毫不掩饰的对你展示它的诡异之处，连装都不装一下，然而有些地方它却又正常的毫无错漏。
诡异之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正常，才是最会让人感到混乱与茫然。
因为你可能会由此分不清真实虚假。
旅行诗人一夜没睡，只是有些晃神，而等他突然听到一道空灵悠然的旋律时，才从入定中回过神来。
旋律不知从何处传来，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，又似乎近在咫尺。
像是夜莺的歌唱，又像是溪水的流动，轻柔却又畅快，只觉得引起了人心灵的震颤。
旅行诗人下意识站起了身，而等他的身体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时，他才猛地反应过来——这个流程好像有点熟悉啊？
所以接下来，旅行诗人也轻车熟路地循着音乐声传来的方向，慢慢往那边踱步过去。
不过这次并不是在女孩的宫殿里。
城堡三楼的阁道圆台上，那里面向城堡外面的森林，可以看到很远的风景，而阁道上种满了绚烂的蔷薇花，迎接着辉煌的太阳肆意盛放。
女孩穿着暗红色的洛可可式裙装，胡桃色的卷发盘在头顶，她轻闭双眸静静地伫立在花丛中，沉浸于给面前的蔷薇拉奏小提琴。
旅行诗人在阁道外面站定。
这首曲子倒是没有昨天那么幽怨了，但同样深入意识、深入心灵，于精神海洋中颤抖着。
他甚至都不忍心去打断。
于是努力把自己差点吟诗的冲动给压制下去了，免得场面突然尴尬。
等到一首曲子拉奏完后，女孩睁开眼睛，先是目视虚空看了眼远处的风景，随后才转头看向他。
女孩弯起嘴角：“你来啦。”
旅行诗人微微一怔，接着立刻找了个话题：“刚刚那首曲子是什么？”
“《夜莺小夜曲》。”改版。
后面那两个字许朔在心里补充。
至于为什么是改版……
虽然绮丽丝精通小提琴，但是许朔也只是偶然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听到过这首曲子，然后为了迎合该老板的喜好而不明觉厉的谈了两句。
但是无关工作的话题他也记不住具体。
许朔拉奏完小提琴，略有些惆怅的看着角色卡的进度条，往前面跑了一点点点。
算了，一点也是一点。
实在不行的话，他也不介意压制主线任务的进度，然后用这一点点点的速度慢慢把卡槽填满。
反正现在那些玩家都已经被他控制住了，考古小组里，那个男老师和他们的三个学生NPC也都已经处理好了，基本上没有可以搅事的人了。
可以说这场剧本的前景一片坦途！
想到这里的时候，许朔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什么，但还没来得及再细想就听到旁边传来声音。
“这首曲子的旋律，跟昨天的曲子不太一样。”旅行诗人忽然开口说道。
“今天心情比较好。”许朔笑道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可能是看到了漂亮的阳光，也可能是喝到了甜美的葡萄酒，今天的花也长得不错呢。”
“……”
这话让旅行诗人沉默了一会，他注视着面前正在摆弄蔷薇花枝的女孩，语气认真说道：“绮丽丝，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
许朔转头看他：“嗯？”
极为灿烂的阳光照射过来，旅行诗人那双琥珀色的瞳孔，被光芒映照的透彻而锋锐。
他说道：“如果，我要摧毁布拉格城堡的话，你会打算怎么做？”
许朔顿了顿：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
“因为我觉得要离开布拉格城堡的唯一办法，就是让这个地方不复存在，这样，你应该也可以摆脱城堡的限制了吧。”
在说这话的时候，因为旅行诗人那张脸足够平静且面瘫，所以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认真了。
只是掷地有声吐出的话语，令人格外信服。
大清早的就给人惊喜呢。
许朔低下了头，微垂着眉眼。
“可是，阿勒克斯，我会和布拉格城堡一起消失的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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